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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65章封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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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65章 封妃

次日一早,住在瑤華宮內的眾人,都精心收拾了一番,來到慶安宮給太後還有齊氏請安。在太後身邊當差的許女史出來,表情帶著肅穆,微微福身,“見過陸側妃。”

“許女史太過客氣。不知太後可起了?”陸側妃輕柔的問道。瞧著穿戴,就知道許女史升官了。以前不過是七品昭訓,如今已經穿上五品官服。想著慶安宮的規制,不該是尚宮之類的官職,那麽就只剩下女史一職最為恰當。看到許女史的表情,陸瑾娘就知道自己猜測對了。同時感慨,這剛剛進宮,身邊沒個可靠的人,連宮門朝哪裏開,都弄不清楚。看來要盡快讓鄧福進宮,否則難免會在這些細節上犯錯。

許女史看了眼跟在陸瑾娘身後的眾人,勉強笑了下,“陸側妃來的真早,太後還沒起,不過皇後正在裏面候著。你們也進來吧,稍候一會,太後就該起了。”

“那就麻煩許女史了。”陸瑾娘客氣的說道。

許女史搖搖頭,“不麻煩,這都是我該做的。請!”

陸瑾娘打頭,跨進慶安宮宮門。這地方,這些年來,陸瑾娘也來過許多次了。但是今日過來,感受尤為不同。進了偏殿,眾人落座,宮女上茶,大家安靜的恭候著。陸瑾娘面色沈穩,不動如山。昨晚上心裏頭已經演練過無數遍,今日過來,太後同齊氏定會為難她,這是毋庸置疑的。不過看在皇上的面子上,看在她為皇上生兒育女的份上,太後定不會讓她太過難堪。太後手下留情,齊氏那裏暫時也蹦跶不起來。

陸瑾娘輕輕一笑,齊氏想要她的命,她就偏要活的長長久久,讓齊氏氣死去。進了宮,一切都不同於王府,緒哥兒也有資格去爭去搶,可謂是名正言順。究竟鹿死誰手,誰也說不清楚。但是她陸瑾娘絕不會輕易認輸,更不會有絲毫的退縮。今日齊氏敢要她和孩子的命,難保他日,她若是退縮,齊氏定會連皮帶骨的收拾她。

大家都還在等著,卻見偏殿外面幾個宮女急急忙忙的,顯然是有什麽事情發生了。鄧福不在,陸瑾娘做事都有許多不方便的地方。不過劉庶妃身邊還帶著她的心腹婆子,婆子到門口張望了幾眼,回來就說幾位太妃來給太後請安。

陸瑾娘蹙眉,太妃們這會巴巴的過來,絕對不會是單純請安這麽簡單,定有什麽事情。太妃們一來,她們這些人可就要靠後了。大家也不敢隨便說話,只能安靜的等著。

慶安宮大殿內,以前的淑妃娘娘,現今的太後端坐著,看著曾經以姐妹相稱的眾人,如今都要給她行禮,心中自有一股自得之意。不過畢竟是修煉成精的老人,一臉平和,“大家太過客氣了,如今新皇登基,事情繁多。這後宮之事怕還要等到皇上將朝中大事料理完了,才有空打理。你們今日來給哀家請安,哀家承你們的情。不過你們也都知道我性子直,我也不拐彎抹角的,若是有什麽事情要求到哀家跟前,哀家可是不應的。”太後這話說的很和藹,但是其中的意思表明的很清楚。

諸位太妃們你看我,我看你。面面相覷。皇後死了,如今後宮就以呂太後為尊,她們有些小心思,不求到呂太後跟前,那能求誰?而且這些事情,宜早不宜遲,等皇帝料理完了,再來說這些事情,那可就遲了。說不定還要連累在外的兒子女兒們。

大家眼神交流,最後有了默契,由慧太妃出面說話。慧太妃是六王爺的生母,這些年來下來,六王爺一直跟在皇帝身後,鞍前馬後,可謂是居功至偉,由慧太妃出面,呂太後也要給幾分臉面。

慧太妃硬著頭皮,“啟稟太後,咱們幾人過來,就只有一事,還請太後做主。”

呂太後端著茶杯,閑閑的,“既然妹妹都開口說了,哀家總不能不近人情。你說吧,究竟是何事?”

慧太妃小心翼翼的說道:“皇上剛剛登基,事情繁多,咱們這點子事情也不敢麻煩皇上。就是我們們都想出宮,跟著各自的兒子過活,如此一來,宮裏面也少了供奉,皇上那裏也能清凈一點,免得咱們這些老婆子有個頭痛腦熱的,給皇上添麻煩。”

呂太後一聽是這事,頓是笑了笑。之前事情多,她還沒想到這一茬。新帝登基,先帝留下來的女人們,總要有個安置。本朝也是有慣例的。有兒女的出宮同兒女一起過活,做個老太妃。沒兒女的,不管青春幾何,統統都被送到庵堂,為先帝守節。再有一種情況,就是先帝臨死前指定的人,都要去陪葬。不過先帝過世之前已經不能開口說話,故此倒是免了活人陪葬。宮裏面有生養的人,都是有數的。將兒女養大的人,也就那麽幾個人。其中又以慧太妃,賢太妃還有貴太妃為首。不過貴太妃是二王爺的生母,二王爺被囚禁在王府,就這樣貴太妃還要出宮嗎?

呂太後不動聲色,“這事是應當。等皇上那裏忙完了,哀家就同皇上好生說說,讓你們都能早日出宮,同子女團聚。只是你們出了宮,就獨留我一個老婆子,那可寂寞的很。”

慧太妃當即說道:“太後放心,逢二六的日子,咱們就進宮給太後請安,陪著太後說說閑話,解解悶。”

“那可就說定了。咱們都是幾十年的老姐妹了,你們走了,哀家還真是不習慣的很。當然,哀家也不能阻止你們去同子女團聚。罷了,此事哀家放在心上了,你們都放心,皇上那裏定會答應的。只是魏姐姐的情況,這該如何是好?”呂太後一臉擔心的看著貴太妃。

貴太妃是二王爺的生母,娘家姓魏,比呂太後先進宮,當初又是四妃之首的貴妃,大家都低她一頭。故此呂太後叫她一聲魏姐姐,自然是合適的。

貴太妃連連擺手,“臣妾萬萬當不起。老二那孩子是個糊塗的,臣妾不求別的,只求他能幡然醒悟,誠心懺悔,讓皇上饒他一命。只是這孩子性子有點左,他媳婦又管不了他,不得已,臣妾也只能求到太後這裏,求太後開恩,讓臣妾出宮守著他,好生教導一番。好歹他也要聽聽我這個做母親的話。有我守著他,皇上和太後也能少操點心。還請太後成全。”

呂太後猶豫,慧太妃,賢太妃她就可以答應下來,不過貴太妃這裏,還需要乾德帝拿主意才行。呂太後在宮中浸淫幾十年,自然很清楚這裏面的分寸。她絕對不會仗著是皇帝的親娘,就隨意幹涉皇帝的事情。這樣做,只會讓母子離心,皇帝對她生出忌憚之心。連帶著娘家呂家也不會有好果子吃。故此呂太後並沒有立馬答應貴太後,“此事太過重大,哀家也不能隨便替皇上做主。不過魏姐姐放心,此事哀家會同皇帝說起。看看皇帝的意思,咱們再說此事也不遲。”

貴太妃也知道是這個道理,“臣妾多謝太後。”

“魏姐姐太過客氣了。”呂太後態度很和藹,讓人心情放松。可見呂太後這人真的很會做人,即便兒子做了皇帝,她成為太後,也沒有一下子就將昔日的姐妹打入地底。不管怎麽說,呂太後這麽做,也算是為了乾德帝贏得好名聲。

做皇帝的人,哪個不想青史留名,不想有好名聲。縱觀歷史上下幾千年,上百個皇帝,真正能夠青史留名,在歷史上有好名聲的皇帝能有幾個?所以從現在開始,呂太後在面對外人的時候,務必做好身為太後的職責,為皇帝拉分。爭取早早的消除外間傳聞乾德帝逼宮先帝,得位名不正言不順的流言。

事情說完,幾位太妃也不好多留,故起身告辭離去。

呂太後懶懶的靠在椅背上,許女史上前,“啟稟太後,皇後並諸位主子這會都在外面候著,等著給太後請安。”

呂太後先是點點頭,接著又問道:“那個陸氏可來了?”

“啟稟太後,都來了。來的挺早的。”

“讓她們都進來吧。”

“遵命。”

眾人魚貫進入,恭敬行禮。呂太後這會心情還算不錯,示意眾人坐下說話。齊氏安靜沈默,一句話不說,但是臉上略顯委屈的表情,比說上一百句都管用。呂太後暗自嘆了口氣,目光轉向陸瑾娘,頓斯微蹙眉頭。

陸瑾娘低眉順眼的,瞧著恭敬的很,偏偏呂太後就是討厭她這個模樣。總認為陸瑾娘內裏藏奸,外表看著溫良恭謙讓,實際上心機深沈,否則一個沒有娘家做靠山的小小庶女,憑什麽生下一雙兒女,品級躍升為眾人之上。就連以前跋扈的羅側妃還有林庶妃都要看陸瑾娘的臉色過活。這樣的人,呂太後這幾十年見過太多了,這樣的人沒一個是好對付的。只可惜齊氏的眼光還是有限,若是換做她來的話,早在發現有一點苗頭的時候,就會將陸瑾娘這個女人給解決點。也不至於等到現在,羽翼已豐,無需娘家做靠山,她自己就可以成為自己的靠山,她的兒女就是她的靠山。皇上對她的信任和寵愛統統都能成為靠山。

呂太後看著陸瑾娘,表情冷冷的,即便認識到了現實,可是她也不會給陸瑾娘好臉色看。如今的呂太後已經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臉色過活,所以她也不需要在人前刻意掩飾自己的想法。她就是厭惡陸瑾娘,她要讓所有人都知道這一點。光有皇帝的寵愛又能有什麽用,沒她這個太後的點頭,後宮之內,陸瑾娘還沒膽子橫著走。

“陸氏,聽說你同老九之間有些不清不楚,究竟是怎麽回事?”

陸瑾娘想到了許多的可能,但是唯獨沒想到呂太後會用這個作為開場。齊氏暗地裏興奮起來,她倒是要看看陸瑾娘有什麽話可說。

陸瑾娘微微楞神,很快反應過來,“啟稟太後,臣妾恪守本分,所言所行,都是在皇上的許可之下。太後所說的,臣妾著實不明白。定是有人汙蔑臣妾。”

“哦,果真是汙蔑嗎?”呂太後不緊不慢的問道,“那你告訴哀家,之前那麽多天,你人都在哪裏?跟誰在一起?”

“之前臣妾從火海中逃生,就被福樂郡主的人接到了郡主府。這些日子裏,臣妾都在郡主府。”

“那你在莊子上的時候,又是同誰在一起?為何你去了莊子,老九就跟著你去了。告訴哀家,你同老九之間究竟有什麽名堂?”呂太後的語氣突然變得嚴厲起來,厲聲呵斥陸瑾娘。

陸瑾娘挑眉,“此事皇後也是清楚的。太後不妨問皇後,一問便知。”

“放肆,哀家要問誰,還需要你來安排嗎?”呂太後瞇著眼睛,不滿的看著陸瑾娘,果真不是省油的燈。

陸瑾娘低眉順眼的,“太後教訓的是,是臣妾魯莽。臣妾到莊子上去,完全是奉命行事。當初皇上進宮之前,就吩咐了臣妾,務必想辦法將九王爺拖住。幸不辱使命,九王爺直到最後也沒能及時趕回京城。”陸瑾娘微微擡起頭來,“此事有許多內情,臣妾不知當說不當說。還請太後示下。”

陸瑾娘說完就低下頭。她就賭一把,賭太後不敢讓她當著這麽多人的面說出內情,畢竟這對皇帝的名聲有損。

果然呂太後想明白了其中的關鍵,卻愈發的生氣。陸瑾娘這個態度,在她看來,分明就是挑釁。但是偏偏還發作不得,免得讓人說她苛待皇帝的功臣。呂太後冷哼一聲,“此事哀家自會找皇上問清楚。此事哀家暫時不過問。不過昨日你在大殿內,當著眾人的面口口聲聲的指責皇後,實為大不敬,這又怎麽說?”

陸瑾娘做出惶恐模樣,“臣妾治罪,臣妾單憑太後責罰。都是臣妾口不擇言,心中義憤,這才會出言不遜。臣妾請罪,請太後皇後重重的責罰臣妾。”說完後,陸瑾娘立馬起身,走到中間,重重的跪了下來,先是朝呂太後磕了三個頭,然後又朝齊氏磕了三個頭。

誰都沒想到陸瑾娘會這麽幹脆的認罪,實在是出乎人的意料。不過這樣也好,倒是省卻了不少口舌。呂太後微微一笑,“竟然你也承認自己做錯了,不罰你,難以服眾,宮中規矩也蕩然無存。既然如此,哀家就罰你……”

“等等。”皇上帶著人大步走了進來。

齊氏頓時滿腹失望,皇上來的也太是時候了,莫非有人通風報信。呂太後微微蹙眉,瞧著皇帝這模樣,果真是將陸瑾娘放在了心上嗎?

皇上先是給呂太後請安行禮,然後說道:“母後這裏倒是熱鬧,剛剛朕聽說要罰人,怎麽回事?可是有人做錯了事情。”

陸瑾娘依舊跪在地上,頭也沒擡一下,更沒有朝乾德帝看一眼。乾德帝同樣如此,看也沒看陸瑾娘一眼。兩人無形中,似乎已經有種默契。

呂太後笑著,“皇上國事繁重,這個時候怎麽過來了。”

“不管國事如何繁重,兒子總該來給母後請安才是。”乾德帝笑著說道。

呂太後微微一笑,接著又板著臉,“你這孩子,怎麽輕重不分。如今國事繁忙,皇上該以國事為重才好。哀家這裏,皇上就不用天天來了。”

“朕明白了。”皇帝又道:“不過母後放心,該處理的事情,朕都處置完了。這會正好有點時間,朕就過來看看。母後放心,兒子知道分寸,不會耽誤政事的。”

“那就好。既然你來了,中午就留下陪母後一起用飯,可好?”

“兒子聽母後的。中午留下來。”

“這樣不會耽誤你的事情吧。”呂太後又不放心的問了一句。

乾德帝搖頭,“母後放心,沒事,不會耽誤的。再說了,大臣們也要用飯。”

“說的也是。”

乾德帝到這會才有空看一眼跪在地上的陸瑾娘,好似剛剛發覺一樣,好奇的問道,“陸氏為何跪在地上,可是惹了母後不快?”

陸瑾娘低眉順眼的,也沒吭聲。

呂太後微微皺眉,一時間大殿內倒是安靜的很。

乾德帝又轉頭同呂太後說道:“母後,這陸氏最是恪守本分。今兒想來也是剛剛進宮,還不適應,這才沖撞了母後。不如母後看在兒子的份上,饒了她這一次,可好?”

呂太後神情淡淡的,“皇上誤會了,倒不是陸氏沖撞了哀家。只是哀家聽說這人昨兒對皇後出言不遜,沒大沒小的,半點規矩也沒有,總不能放任不管。故此讓她說清楚。她也認了錯,哀家正準備罰她。”

“哦,原來是這事。這事兒子昨兒已經罰了他,母後不如網開一面,這回就算了吧。”乾德帝貌似隨意的說道。

呂太後眉眼輕跳,看來要重新評估一下這個陸瑾娘在皇帝心目中的分量。“原來皇上已經罰了她?”

“正是。罰她抄經書,一來以示懲戒,二來也是修身養性。將性子養好了,想來同樣的錯誤再也不會犯的。”乾德帝隨口說道。

陸瑾娘在心裏頭偷笑,只不過皇帝這話一出口,無論如何都不能收回。看來接下來的日子她是有的忙了。

呂太後點點頭,“既然如此,那就罷了。不過陸氏抄寫經書,抄寫好了後,都送到哀家這裏來,哀家要仔細檢查。”

陸瑾娘知機,當即就應下,“臣妾遵命。”

呂太後想了想,又道:“以後每隔五天送一次,知道嗎?”

“臣妾記住了,一定誠心抄寫經書,用心懺悔。”

“如此甚好,起來吧。”

“多謝太後開恩。”

跪了這麽久,腿酸痛的很。陸瑾娘小心翼翼的站起來,退到位置上。

呂太後揮揮手,“行了,你們都下去吧。皇上來了,哀家要同皇上聊聊家常。”

“母後說的是,兒子也有這個打算。”

眾人退下,呂太後當即就問道,“皇帝,你心裏面到底是怎麽想的?莫非真打算寵那陸氏,打壓皇後嗎?這可是禍亂之源啊?皇帝可要三思。”

“讓母後擔心了。兒子並沒有這麽打算。只是之前皇後做的太過分了,兒子不得不敲打她一番。否則還不知她將來做出什麽事情來。”乾德帝隨口說道。

呂太後挑眉,“莫非皇帝認為那火真的是皇後放的不成?”

“母後不相信嗎?朕已經派人調查去了,想必很快就會有結果。屆時母後不妨也看看皇後究竟做了什麽。她竟然想燒死朕的功臣,朕的兒子,連帶老九也要燒死。若是被她得逞,這會兒子就是百口莫辯。朝臣都會認為那把火是兒子派人放的,目的就是為了燒死老九。”

乾德帝說到這裏,重重的敲打桌子,“豈有此理。若桑朕不落她的臉面,她還沾沾自喜,自以為是。長此以往,後宮哪裏還有安寧。”

呂太後蹙眉,“皇帝息怒。畢竟還沒證據說此事是皇後做的。即便真的是皇後做的,想必她沒有針對老九的意思。估計全都沖著那陸氏去的。”

“她不光是沖著陸氏去的,更是沖著朕的兒子去的。朕這麽多兒子,也就是紞哥兒和緒哥兒稍微成才,她怎麽敢。”乾德怒極,呂太後心驚。心中憂心,瞧著皇帝新裏頭已經對齊氏大為不滿,這樣子下去可怎麽得了。

“行了,皇帝先息怒。若是此事真的是她做下的,哀家也不會放過她。定會好好的罰她。不過無論如何,面子上你總要維護一下她的臉面,好歹她是你的皇後。皇後若是沒了體面,這宮裏面的人個個人精子,會發生什麽事情,不用哀家說,皇帝想必也是清楚的。為了後宮的安寧,皇帝對皇後也該多加克制。”

乾德帝點點頭,說道:“母後提醒的是,朕記下了。”

“對了,陸氏同老九之間是怎麽回事,怎麽哀家都聽說了一些閑言碎語。之前問她,她說是奉命行事。皇帝,此事你可要同哀家說清楚,可別讓哀家被人蒙蔽了。”

乾德帝提起陸瑾娘,眼神都柔和下來。看得呂太後心驚不已。乾德帝將其中的情由,撿些可以說的都說了,最後說道:“母後想想,這陸氏是不是對朕幫助良多。而且此人一直恪守本分,並沒有因為朕的寵愛就鬧出不堪的事情來。對皇後那裏,也是一直恭恭敬敬的。昨日的事情,不過是她氣狠了,這才會口不擇言。但是這事情錯誤也在皇後身上,並不在陸氏身上。再一個,朕政事繁忙,也希望身邊有個能說得上的話人,愁悶的時候能為朕解憂。母後,陸氏很好,還請母後看在朕的面子上,不要太過為難於她。”

呂太後心裏頭很不高興,沒什麽表情的說道:“皇帝都開口求情了,哀家豈是不懂道理的人。皇帝放心吧,哀家既然知道此事的內情,定不會讓人再亂說。不過這事皇帝也太過冒險了,竟然將緒哥兒也連帶進去。萬一將來有人用這個來攻殲皇上和緒哥兒,該如何是好?”

“母後放心,此事兒子自有打算。”

“罷了,既然你已經打定了主意,哀家也不是多嘴多舌,惹人厭煩的老太婆。行了,皇帝放心吧,哀家心裏有數,以後該如何對待這些人,哀家心裏有譜。定不會讓皇帝為難的。”

“多謝母後。有母後幫兒子看著後宮,兒子就放心了。”

將事情說開了,兩母子又開開心心的說起別的話來。一個就是太妃們的安置,一個就是皇帝的女人冊封的事情。畢竟如今都住在宮裏面,總不能沒名沒分的。早點冊封了,也好早點將身份定下來。至於皇後的冊封大典,自然可以推遲,但是必要的是要先將冊封旨意頒布下來。如此一來,皇後也能名正言順的打理後宮。

再有就是皇子皇女們的身份,皇女們的冊封,皇子們的冊封,依舊對有功之臣的封賞。說到有功之臣,頭一個莫過於竇猛。呂太後猶豫的問道,“多竇猛,皇上可有了打算?”

“不知母後有什麽想法,兒子先聽聽看。”

呂太後想了想,說道:“竇家自太祖起,就一直在朝中為官。竇家的爵位歷時五代而斬,到竇猛父親那一代就沒了。當年竇猛在西北立下大功,先帝就有心要封賞的,本想給一個爵位給竇猛,不過當時的情形有些覆雜。給了竇猛爵位,那林續那裏不可能不給。估計還有點別的緣故,此事就放下了。如今竇猛對皇帝有擁立之功,這些日子哀家也看的分明,他也算是鞠躬盡瘁。皇帝萬萬不可寒了功臣的心。皇帝這江山,目前還需要這些有功之臣來維護。如此才能保證政局穩定,江山永固。皇帝以為如何?”

乾德帝深思了一番,“母後說的是。朕雖然已經登基,但是朝中依舊人心不穩。廢太子的餘孽還沒有徹底清除幹凈。這個時候,朕身邊的確需要幾個忠心的人來做事。竇猛很好,能文能武,不過朕還是認為他主持兵事更好。朕打算讓他認兵部尚書,母後以為如何?”

呂太後輕聲說道:“兵部尚書自然是好的,不過若是能給竇家賜下爵位,如此一來更好。竇猛也會更死心塌地的幫著皇上做那惡人。皇帝覺著如何?”

乾德帝還是有些猶豫,問道:“這樣會不會太重了點。”

“對有功之臣就該不吝嗇賞賜。不過是個爵位罷了,又算得了什麽。至於錢財房舍田地,抄家幾個勳貴,要什麽都有了。”呂太後暗自搖頭,畢竟是剛剛登基,還沒完全適應如何做一個帝王,這格局還是太小的點。不過不要緊,等過個半年一年之後,皇帝就該清楚如何做才算是個合格的帝王。

皇帝越想,越覺著呂太後說的有理。之前他的想法倒是有點小氣了。“兒子受教了。還是母後看的深遠,兒子多有不如。”乾德帝就是這一點好,若是有不足之處,他會去反省,也不在意承認自己的不足。

呂太後滿意的笑了起來,“你也不必如此。你如今剛剛坐上這個位置,許多事情都需要你親自拿主意,一時間沒想到也是有的。哀家在宮裏面幾十年,看盡了世間興衰,總歸也是有點心得。以後皇帝若是有什麽難以決斷的事情,不妨拿來同母後說說,母後雖然不能實際的幫你忙,卻也能為你分憂一二。”

“母後謙虛了。都說家有一老,如有一寶。兒子今日算是真正見識了。母後見識非凡,真是女中堯舜。”乾德帝拍起馬匹來,還真是沒得說的。

呂太後樂的不行,“哀家哪裏就有你說的那麽好。哀家不過是多吃了幾十年的飯,看的事情多了,自然有一些體會。想當年先帝登基的時候,形勢比之你如今,更加困難十倍不止。先帝靠什麽穩定局勢,穩定朝政,靠的就是忠臣,就是那些老臣。那些從一開始就跟隨在先帝身邊的人。這些人用起來得心應手。靠著這些,先帝花了兩三年的時間,總算肅清了朝堂。因此先帝對於那些老臣格外優容,即便老臣們犯了錯,先帝多半也是睜只眼閉只眼。你看看那鎮國公,最後不也是放了出來。連帶裴氏一族,都得了恩典。”

“母後的話,兒子都明白。母後放心,朕定要做一個明君,不會讓母後失望,更不會讓父皇失望。”

“皇帝有此志向,哀家就放心了。皇帝放心大膽的去做,這後宮有哀家幫你看著,亂不起來的。”

乾德帝重重的點頭,“那就辛苦母後了。”

“說什麽辛苦,這江山是你的,母後自然要為你好好的守著。”

母子兩人說了一通話,又用了一餐飯,乾德帝躊躇滿志的離去。呂太後輕聲一笑,還是經驗不足啊,看來她還真不能清閑下來,還需要為皇帝好好的守著這個江山。

乾德帝一下子就忙了起來,連著一個月都歇息在思政殿。等到先帝落葬這一天,京城大動,有數的人都要親自恭送先帝的靈柩入皇陵。乾德帝親自扶棺,朝臣們跟在後面,皇宮嬪妃,眾臣家眷,總之該來的都來了。乾德帝在皇陵忙活了兩三天,這才回到京城。期間京城都由竇猛守著,並沒有出什麽簍子。那些不安分的人,全都被乾德帝帶到了皇陵,故此即便有心人想趁機生事,也是不可能的。

回到皇宮後,乾德帝先是下旨冊封淑妃娘娘為慈聖太後,將寧壽宮作為太後的寢宮。接著又是冊封齊氏為皇後,立後大典推遲到年底。將鳳藻宮改名為鳳儀宮,作為皇後的寢宮。封陸氏為貴妃,賜居瑤華宮,為瑤華宮一宮之主。劉庶妃為德妃,林庶妃為慧妃,羅側妃則被封為麗嬪,連帶柳夫人夏美人都是嬪位。至於溫姨娘,乾德帝體諒她跟了這麽多年,不過顧忌她的出身,加加上有沒有生養,最後給了個貴人品級。至於其他姨娘,如薛姨娘等人,品級上又要比溫姨娘低上一等。

至於羅側妃,以側妃之品級,加上一雙兒女,最終卻得了個嬪位,其中內情就耐人尋味了。自有那聰明的看明白了其中關鍵,很明顯乾德帝是不待見羅嬪的。若非她生了一雙兒女,怕是連如今的品級都沒有。

生為嬪,自然沒資格獨占一個宮殿。故此羅嬪就被安排在了瑤華宮的偏殿。其實一開始陸瑾娘是不答應的,奈何皇帝下了旨意,陸瑾娘不能公然抗旨,只能將此事吞下。不過後來陸瑾娘又將羅嬪打發到了芊柔苑,那裏是瑤華宮最後面,旁邊開了一道後門,如此一來,羅嬪要出門,就不用走主殿,直接從後門就可以出去。晚上將主殿宮門一關,那芊柔苑就成了一個死地,根本不會影響到陸瑾娘的生活。至於夏嬪就被安排在了劉德妃的宮殿裏,柳夫人則是安排在了林慧妃的宮殿裏。大家都學陸瑾娘的做派,將人安排在最後面,宮門一關,眼不見心不煩。大家各自過各自的日子。

宮中諸位主子的名分定了下來後,接著就是皇子皇女。唐方嬋作為乾德帝的嫡長女,理所當然被封為大長公主,封號長樂。而唐方妤僅僅只有一個公主的封號,封號為長平。而婷姐兒則被冊封為長公主,封號長安。至於乾德帝的胞妹,福昌長公主,則被冊封為福昌大長公主。

接下來就是諸位皇子。唐方繼被封為忠郡王,唐方綸被封為寧郡王。唐方紞則被封為安秦王,唐方練被封為韓親王,唐方緒則被封為周親王。等諸位皇子大婚後,就出宮開衙門建府。至於已故世子唐方紋則被冊封為忠義太子。

這番封王,皇帝的心意昭然若揭,顯然皇帝對大的兩個兒子很不滿意,不然也不會只給郡王的爵位。至於三個小的,如今年歲還小,朝臣們都還沒接觸過這幾個皇子,故此大家也不好多做評論。至於已故世子的冊封,眾人也沒有異議,也算是應有之意。

再接著,就是大賞有功之臣,首先就是竇猛,不光坐上了兵部尚書的位置,還被賜下爵位,定山侯,取義底定江山之意,可見乾德帝對於竇猛的重視。一時間,竇敏風頭無量。無數人羨慕嫉妒恨。能做到竇猛這樣的人,可謂是少之又少。先帝的時候受重用,可謂是先帝身邊第一信任之人,不然也不會將皇宮大內交到竇猛的手中。結果等到新帝繼位,這人又成了新帝心目中第一臣子,這樣的殊榮,縱觀歷史,也沒幾個人能夠做到。先帝時期的老臣這會都夾著尾巴做人,人家竇猛已然成為新朝第一人,所謂人比人得死,果然是真理。

除了竇猛外,其他有功之臣,乾德帝都是不吝賞賜。不過能夠得到爵位的,除了竇猛外,也就是另外兩個將軍。都是在平叛中立下大功的人。另外福樂郡主那裏,乾德帝並沒有忘記,冊封福樂郡主為福樂長公主,高希年也從郡馬成了駙馬。只可惜福樂長公主並不滿意,她倒是希望乾德帝給她一個大將軍坐坐,而不是什麽長公主,忒沒意思了。至於北安王府,已經是世襲莽替的親王爵,賞無可賞,正在乾德帝為難的時候,北安王倒是識趣的上了題本,說是年老體衰,沒能為皇帝做什麽事情,實在是罪過,故此請罪。如此一來,倒是免了乾德帝的為難。

乾德帝滿意的笑笑,難怪北安王府這麽多年屹立不倒,光是這麽識趣,就十分難得。不過乾德帝還是著人賞賜了一些財物下來。北安王世子有些忐忑猶豫,福樂長公主大手一揮,“怕什麽,全收下就是。咱們收的心安理得。”若妃北安王府在關鍵時刻站隊,還是站在乾德帝這邊,京城的形勢哪有這麽快就平定下來的。

世子一想也是這個道理,故此也就心安理得的睡下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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